说到假面,这里指的不是那群骑着机车对怪物使出飞踢的家伙,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那么一两张面具,只不过我的假面比较与众不同罢了。
记忆中上一次女孩子对我表白要追溯到高中时代了,但那恐怕不能称之为表白,当我看到那孩子在女生之间赌输了之后带着极为抗拒的表情来对我棒读的时候,我完全想不出来我脸上挂着怎么样的表情。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了。
我试着不去想薰的事情,放空自己的脑袋想着赶紧睡着。
我大概也知道开口向自己喜欢的人告白需要多大的勇气,如果我有那种觉悟,我打光棍的时间也不至于等于我的年龄了,但如果是开口向同性告白呢?我贫瘠的想象力完全没办法告诉自己答案。
一倍?两倍?或者是更多倍?
乱七八糟的事情像决堤了一样搅得脑袋不得安宁。
第二天醒来这样的迹象依旧没有减轻。
久违地穿着男装出了门,下午的天气与其说是暖和不如说是有些微热了。自从薰拜访我家之后,我几乎每天都会去咖啡厅和薰一起打发时间,也许是习惯使然,漫无目的的自己已经来到了常来的咖啡店。
从虚掩着的门里依然透出咖啡的香气,懒散的暹罗猫依然卧在阳光静好的地方。我撇了撇头,常坐的位置上没有熟悉的身影。
「也是。」
我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自己是放心还是失望。
走进店门,暹罗猫微微将眼睛张开一条缝,让我不禁想起坐在我对面打着瞌睡的薰的眼睛。男式的运动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陌生的声音,我在熟悉的位置前顿了顿,桌上有已经擦不掉的咖啡的痕迹。
选了旁边的位子坐下,背部能够感觉到不同的触感。
这里的咖啡很棒,但在平时我只是把它当做和薰聊天时解渴的工具,今天难得能坐下来仔细品尝。
很苦,苦的我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坐在对面的人不同,连咖啡的味道都不一样了。
“叮铃——”
我抬起头,看到店门微微被打开,熟悉的少女站在门边探头张望,也许是看到熟悉的座位上没有人,她才战战兢兢地走进来。
她也一定没有睡好,我能看到她眼边的黑眼圈。
我的心一下子收紧了。
她似乎是看到了我,因为困倦而半睁的眼睛倏地睁开了,少女用她猫眼似的眼睛盯着我看,我已经能想象出她会问我什么问题,可她最终也没有开口,转身掉进了自己常坐的座位里。
我用左手支着头,装作在端详咖啡杯的样子偷偷看她。
尽管我不知道在遇见我之前她一个人在这里是怎么样的情形,但至少我觉得肯定不是眼前的情形。不管是眼前的书本,还是手边的书稿她都没有碰,她就只是那么坐着,也许是在等着什么,我总感觉她似乎会一直那么坐下去。
咖啡很苦,苦的我眼泪流了出来。
「我真是个罪孽深重的人。」
胸口有些微微作痛,我松了松领口,缓缓起身走出店门。
算上前面两次,这是我第三次在大街上狂奔了。
虎斑猫在门前懒懒地舔着它的爪子,我边俯下身子摸摸它,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手上传来柔顺的触感。
“对不起哦,今天没法喂你了,下次,下次给你买小鱼干。”
熟练地换上女装,戴上项圈,我不禁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有些害怕。
再次打开门时,虎斑猫已经不在那里了。
这应该是美莎小姐和小夜挑的衣服里最适合逃跑的一件了,但我跑得依然非常吃力,不禁开始佩服那些在婚礼上穿着婚纱逃婚的姑娘们。
可仿佛是在和我开玩笑一样,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咖啡厅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薰的身影了。
或许是在惩罚我也说不定。
“手机...手机...”
突然想起在手机连同裤子被我扔在了床上。
“......”
只能近乎碰运气似的往平时薰回家的路上走。
即使是近黄昏的时候,也感觉不到一丝凉意,再过不久就要到夏天了吧。
“薰...”
宛如蓦然出现在风里一般。
山吹色的斜阳洒在她的头发上泛出好看的颜色,白色的裙摆在晚风里微微摆动,让我忍不住想起了风里的蒲公英,风一吹就要消失不见似的。
“薰——”
我喊出了声,差点把本音喊出来。
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说什么。不管以何种方式遇见,不管以何种方式相识,既然已经喜欢上了,突如其来的badending我是不会接受的。
她停下了脚步,动也不动。
我猜想她一定吃惊地睁大了那双猫一样的眼睛。
忍不住微笑起来。
“薰——”
第二次喊出来,不约而同地迈开脚步。
她这时才转过头来。
回眸花满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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